高醫演講結束後,與學長一起坐火車回台南,
我問了一個本來想問蘇醫師的問題:
「自己在傾聽極度負面思考的朋友說著他的困難時,第一次兩次還好,
但第N次以後就容易失去耐心,因為你改變不了他,好言相勸用盡後反而自己變得容易暴怒,
我在想,精神科醫師為什麼可以保持對病人的耐心,自己試圖解答的結果是因為
──醫生有領薪水。
但是失去了雙眼後,金錢還會是動機嗎?想問醫師失明後金錢對你的意義是甚麼?
那面對這樣的人應該如何保持耐心?」同樣的問題我也問了昇達學長,
關於金錢,學長說希望可以多護持大家的學習,
雖然回答的是使用方面的答案,有點與期待的價值觀方向不大一樣,
而失去耐心這點,學長則是提到了最近的一個例子,
因為自己沒有時間關心某位同學,結果那位同學因為壓力過大而嘗試割腕,
這件事也是從別的老師口中才得知。
人云能者多勞,這樣也似乎不是他個人的錯誤,因為學長就是這樣的一個具關懷力的人,
但畢竟也是一個人,能做的事也只能同時做一件,而這樣的人卻又少之又少,
或許也是這樣的環境也造就了一種不同的選擇。
學長說原本五年級希冀成為一位精神科醫師,但後來卻放棄了,
像蘇醫師講的一樣,有些病症是無限生命中所造作的業果,
可能前一天接受治療還好好的,明天又發作了。
永遠不會好的病狀,在怎麼能磨也會失去耐心。
之後也和學長聊到周六大專班問主任的那個問題,
如果不是以金錢作為立基點,而是以發願去做立基,那還要執意抉擇去法人嗎?
我自己解讀主任的回答,應該是非常鼓勵有志者就去做吧,
其實這樣回答也讓我對於法人在團體裡到底是個甚麼樣的定位呢?
如果是僅次於僧團,那主任應該會強力鼓勵進法人;
既然沒有強力鼓勵,那在不考慮金錢的情況下,法人也不過是個企業罷了,
只是還有學習的時間與空間可以做修行,大概差別就如此吧。
跟學長分析完之後,他也分享了他當時的想法:
如果把人生規劃分成四個階段,分別為:世間領導 │ 一般工作 │ 法人 │ 僧團
而他說中間的兩項是他一開始就不考慮的,或許是個人特質喜歡在人之上的那種優越,
使得人生注定不平凡。
在我跟他分享了我目前抉擇的難處後,他幫我歸納了一個結論:
「假如沒有接觸到團體就不會有這些煩惱了吧。」
真是打在我心中深深痛擊,我也曾經想過這個結論,
如果我活在的是一個沒有佛法的時代那現在的我是會如何?
我會更快樂嗎?還是會為了更多的事情而煩惱?
現在的我已經不可得知答案了,因為我已經無法忘掉佛法對於我的影響。
是福是禍?是好是壞?
學長分享了一個他以前高中同學的生活,一位竹科工程師、有一位女朋友、準備買房子、買車子...
有著大好的人生,過得幸福美滿。
但我聽著一點都不羨慕,這只是過程中的中繼而非結果,他可能會有房貸、車貸,也會遭遇吵架、
車子折舊、小孩出生、上司責備、裁員...
或許是我多心了,學長說這樣的人生幸福美滿的時候好像帶有點失去的微嘆,
也許是因為他也曾可以選擇這樣的生活。突然我覺得學長離我現在的煩惱好近。
我跟他說,我上coach計畫的種種經過和心情的轉折,
那次的面試經驗真的讓我很shock,當處在這個世間,判斷的依據是很殘酷的。
同樣的兩個有積極上進心的人,但所擁有的經驗差距卻會影響人生,
一位家庭經濟較差的同學,重考一次總算到達頂尖大學;
一位家庭小康,有能力出國當背包客遊歷多個國家,考試順利。
兩位面試的結果差距如此明顯讓我開始擔心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與他人競爭,
我既沒有證照,也沒有英文檢定,更沒有甚麼背包客的經驗,
這樣的自己永遠不可能是面試官會當下說出「你已經錄取了」這樣的話。
面試官的每個問題我都覺得十分難回答,
求學階段有甚麼事是值得驕傲的?求學過程中有甚麼事情是讓自己很沮喪的?
我猜回答如果沒有表現出企圖心或慾望的話大概不是面試官想要的答案吧,
如果是針對這種問題的話就覺得自己是非常不適任的員工。
但其實心中還是淺藏著貪欲,令人渾身不對勁的貪慾,
當我站在那遊艇上,嗅到那金錢所引出的種種可能性,
我差點有種錯覺,之前覺得很鄙視的事情突然變成了想要。
有個當下,我開始討厭那時的自己。
當我描述完這段時,學長幫助我想起上士道中說的,要先了解自己內心狀態才能確切的對治,
了解自己是好事,只是需要時間來磨、來修。
學長自己也提到了自己目前的困難,對於權力的慾望和異性的吸引。
老實說我還真看不出來。但是身為男人的確能夠瞭解這是多麼難以對治,
自己也好幾次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但這是過程,不能抄捷近的,
這個夜晚,分享了彼此學習,有點漸清、又有點害怕。
會不會人生是一場大夢,是佛陀給予的考驗,直到最後才知道是否完成了最佳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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