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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時記者 阿潑 2011/11/25 成大

 

「你對於幫助別人是種怎麼樣的想法?」

這次的講題,講者不用投影片、和深入開發中國家所拍攝的照片作為前言引導,

因為這不是一種「上對下的概念」,幫助別人並不是一種自我優越感的滿足,

不放照片,是不想消費這些被援助者。而這次的講題是想利用另一種角度去看這些被幫助者。

 

阿潑,從小就立志當記者,在多次重大性災難發生在自己所處的時代中,有股想深入災區幫助災民的熱情。

在一次到非洲馬拉威的志工經驗,讓她對於國際志工有更深的反思。

 

一位馬拉威當地醫生對於志工前往馬拉威援助的感覺:「就是一群來了又走的人。」

 

我摘錄了一段來自阿潑電子報的話

對於許多熱切期待我的故事、心得的親友,我總是抱持著聳聳肩的態度面對他們,

我想,以前我太過於嘰嘰喳喳 地談論「旅行」中的事,或許是那只是旅行,我只須丟出個旅行中的小故事,便可以交代我這段旅程,畢竟,不會有人認真地想聽你從旅遊書上背來的典故,或者是 這國家的政治經濟。但對於參加一個人道援助的見習計畫,又是去個不知名的非洲小國,花了一個月時間,實在很難只丟個小故事就算了,

尤其是,必須盡全力跟大 家描述非洲不是個到處都是野生動物,沒有一堆毒蛇猛獸的地方,人種雖大多是黑人(北非與南非的膚色沒那麼黑),但那不等於紐約哈林區那些讓人生畏的「黑人」,也不是你從discovery看到的不穿衣服、手持矛箭的「黑人」(說實話,我一度還為此挺討厭discovery的)
,更沒有誇張到必須要帶著手套與他們打招呼(據說有三個香港的醫學系學生帶著手套與口罩來到馬拉威一家醫院工作,也許他們害怕疾病傳染吧,只是,他們是醫學系學生,難道不知道愛滋病 跟瘧疾的傳染途徑是什麼嗎?)。媒體與我們的世界給了我們一些假象,我並沒有打破他的資格還有責任,但最起碼在日後提到非洲時,都能給它一點點色彩與笑容。對我而言,這也只是一段經歷罷了。
 

演講中,她提出了自己對於醫學系學生的不滿(笑),因為在當地的人愛滋病盛行,而這三個醫學系學生整天只會晃來晃去,並無幫助,那他們來這裡的目的為何呢?

 

她觀察,西方人因為曾經殖民過非洲對於到非洲進行志工服務當作是一種贖罪的方式,又可以提升自己對於人格的高尚情操。簡而言之,就是滿足自身內心的自我感覺良好。

在當地,你一個平常過慣舒適生活的人,沒有麥當勞、沒有7-11,和你共存一室的是一大堆黏在尚存一息的愛滋病人身上的大型蒼蠅,

連電鍋也沒有,生火要從燒木材開始。阿潑提到,她到當地,竟然連吃個飯都如此無助,還需要當地小孩幫忙生火。用慣了瓦斯爐,我們的專業技能在第三世界卻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她提到當時在馬拉威,被分派的工作是「管理庫房」。起初以為這是個不怎麼樣的工作,但是當打開庫房的同時她也傻眼了,

因為在她眼前的是堆積如山的醫療物資,但大多都已過期或生鏽不堪,為什麼會這樣?

「我們有很多的物資,但是沒有人問過我們需要的是什麼?」

當地的醫療技術根本無法跟上,有再好的工具沒有技能也是沒有用。而這龐大的物資卻沒有用在它應該需要的地方,而遠端卻還繼續的募捐物資,等待進入這個庫房再次過期。

 

你會看到很多令人難過的景象。

在當地的居民口頭禪是「如果我死掉的話...」,由於愛滋病的盛行,死亡是周旋在整個環境中,在那裏,你會發現人道救援並沒有想像中的神聖,過期的物資只要能用就還是會繼續使用。

「反正遲早都會走的...」只是把時間延長一點,但其實還是沒有改變,不禁令人覺得...人命怎麼可以那麼輕賤

 

講者提到一個小故事,當他在管理庫房的時候,有一個香蕉婆婆拿著一大串香蕉要來感謝來此人道救援的人,只不過她當時認為...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管庫房的人,在食物貧瘠的地方,怎麼會拿這麼珍貴的禮物來送給她?心想,這位婆婆應該是香蕉大戶吧。

之後這位婆婆又拿來了一大串的香蕉,講者很自然地就把這些香蕉分給其他人,也更加確信這位婆婆的財力非同小可。

有一天,她的同事告訴她一個消息。她在路上遇到香蕉婆婆,手抱著肚子蹲在地上,但卻不像肚子痛,反而像是肚子餓的樣子。她從包包裡拿出一包餅乾,香蕉婆婆狼吞虎嚥地把那包餅乾給吃光了。

對於當地人來說,這些來自外地來的朋友是值得他們這樣的感謝的;但是在自己的眼中,卻是甚麼都沒有感覺。

我們沒有付出甚麼,就換得別人以生命來回報,那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為了甚麼?是利用生命的一小部分來完成對於自我的滿足嗎?

在當下會很有挫折感,因為自己其實甚麼忙都幫不上,因為 ... 國際志工就是來了又走的人。

 

於是阿潑在回來後決定不在去當國際志工,轉而去做長期關注並解決問題的NGO團體。

但是NGO的工作會讓你不知道自己當下在做甚麼?在大團體工作要有效率的運作就是個人要守好自己關顧的部分,不像國際志工可以有這麼實際的讓你自己在做甚麼。

我覺得這可能就是人道協助和解決問題的差別。國際志工並沒有解決問題而是幫助減緩或降低問題,但NGO是積極去解決問題,所以需要高效率的運作模式。所以很多NGO團體互相理念不同造成誤解,這也情有可原,畢竟解決問題的方法不同難免有分岐。就是因為別人沒有做得很好,所以才要成立NGO,而關於NGO的經營議題就不是這次討論的重點。

 

在進行工作的當下,你觀察到的事情會讓你對於自己的付出變成了一種苛責,我難道只是為了短暫的滿足自己「我能夠給」這樣的想法而去做這些我們以為的善行嗎?

但我們的本質卻沒有因為這些體驗而改變,這就是「心態」正不正確的問題:你是為了幫助別人而去做,還是為了滿足自我肯定而去做?

 

講者在這裡提到了一個小故事:

講者有一次被邀請到彰化高中對四個即將出發到史瓦濟蘭去當國際志工的學生演講。

只不過一上台就開始指責這四位無辜的高中生(據本人說法,那天可能是吃錯藥~ 笑)

:「你們要去做國際志工前,你們的心態正確了嗎?以為自己是去幫助外國人,那在台灣你連外籍配偶都沒說過話,那你憑甚麼去史瓦濟蘭?」據本人闡述,如果不是有老師拉著她,那天早就很帥氣的罵完就閃人。

兩年後他收到一封信,信是當時的在座的其中一名學生寫的,

他說在那場演講之後他沒有去史瓦濟蘭,而是改變行程去越南。在當地才更了解當地的背景,實際的體會到來到異鄉的感受。

回來之後因家裡經濟因素,就考到警察的外事科,專門處理外國人的業務。只不過在那裏,大家的態度都對越南或大陸人士有偏見,感覺來台灣就是要做甚麼壞事。為了改變同行對於其他國家的偏見,所以他就寄了信給講者請他來演講,而講者也認為她那一罵有人因此改變還算滿值得的(笑)。

 

演講到這裡告一段落,接下來是同學的提問,我覺得這些都是滿棒的問題,只不過這裡的筆記我就沒有多加琢磨,所以我只能彙整大綱>"<請多見諒

 

所謂的援助就好像無意間的有上對下的概念,我們該如何調整心態?

所以才說態度很重要,你是想去幫助別人還是只是想去證明你可以幫助別人?

而國內有很多的國際志工團體,在國外也有許多據點,是否人數多就造成的品質的管理不當?

國外有很多的NGO團體,只不過團體之間總會對於別的團體有許多的誤解,就是因為別人沒有做得很好,所以才要成立NGO的吧。

志工來了又得這個現象,就很像義工去山區義診,知道這個人是糖尿病、高血壓,所以開了藥方。可是這種慢性病根本不是這種一兩次的投藥就可以解決的!所以,應該是要解決問題,而非短期的處理。

再行前有需要了解當地文化和地理環境嗎?

有些時候,你了解的再多也比不上直接去當地的體會。像那時候夏天去非洲以為會很熱,只不過一下飛機就冷得要命,而且馬拉威在高山上,還必須去克服高山症。

所以了解自己可以為當地做甚麼才是比較重要的。有一群中原大學電機系的學生,因為自己的專長是電腦,所以他們的團隊就規劃了一系列的教學計畫。

把電腦送到非洲並輔導學習,然後每半年持續地回到當地追蹤,看看他們有沒有真的吸收。這些事情是需要了解自己專長並加上持續的關心才做得到的。

然後要知道對方要的是什麼,給予適當的援助行為,別讓庫房過期了。

既然這樣,是不是就不鼓勵我們去當國際志工?

還是很鼓勵你們去當國際志工的,只不過請確定自己的心態是對的,你是為了幫助別人,而這顆心應該不限於國籍。台灣也是有許多議題值得關注,有很多人為了自己的鄉土起來發聲,只要心態是對的,都很鼓勵你們多去嘗試。

那你是否能推薦我們幾個國內議題去關注?

這個問題,我以為不是問題,尤其在這個網路發達的時代,你可以很容易地串聯群眾力量去發聲。議題是存在的,不需要我去推薦。像台北樂生療養院的事件,就是學生主動發起。不應該有地區之分,尤其是網路如此發達的現在。可以先由自己的鄉土開始,去做認同並找出議題。

既然你說了那麼多壞處,我相信當地居民應該也會對地方的據點抱怨,但為什麼還是據點越開越多,可以當國際志工的機會越來越多呢?

因為,他們都在等著機會。等待有一個人來到這裡,然後把這個地方的狀況說出去,換得更大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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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